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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脸应该僵住了。脸上细小的绒毛根根竖立,冷风从缝隙间呼啸而过,撞到我睁大的眼睛里,凉凉的,激出一层水液。
我张了张口,喉咙像被钳住一样发不出声音,手指无意识张开,顿在空中如干枯的枝干,在骨节处寸寸断裂开。
寂了好一会儿,殇止捏紧了我的手腕,抵着我的背一点点将我往祀柸的方向推。
“不我”我想逃,指尖慌乱掐进殇止的手臂里,几乎是被他完完全全架着,硬推进了祀柸的屋中。
“我有言在先,场面不会太好看。”祀柸挡在门前,话是说给白画梨听的,“想走可以先走。”
几人陆陆续续重回屋中,殇止仍锢着我的手,推我在靠墙的玫瑰椅上坐了,他的脸上还残着整夜醉酒的酣意,眼尾发红,瞳仁似蒙了层薄雾,这会儿没有分给我一个眼神,从椅下抽出一根粗绳,不紧不慢将我的手同椅子绑在一起。
“殇止”我挣了挣,无用功,很快反应过来,垂头,瘫了腰背,整个人像陷进了椅中。
原来那日白画梨的呼喊他们还是听见了,可是这几日都不曾问我,非挑在今日挑在大家都能到齐的日子这是一场拷问,更像一场羞辱。
众人酒醒了大半,许陌君坐在榻上,离我最近,殇止和珮扇回到桌前,各搬了椅子,白画梨站在远处。
祀柸点上白茶线香,袅袅青烟升起,白茶凌冽的香气一点点溢出来,他站到我身前。
一大片阴影挡住屋中仅有的光线,我不愿抬头,更不愿看他,阖眼假寐,故作镇定,心却在狂跳不止。
“怎么又犯性子。”祀柸笑了声,抽过来一把椅子与我面对面坐着。
我下巴一凉,他不知何时又拿出那把之前打过我屁股的戒尺,挑起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平视。
“接下来的问题,我只会在今夜问你。”他的声音被整夜的桃花酿浸透,听起来缥缈诡谲,他停了一下,深叹一口气,另一只手往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,露出两根玉石般的锁骨。
“沐琼”戒尺顺着我的下巴下滑,停在我的心口处,长尺如一把尖刀,祀柸提醒道:“别想把眼泪当做武器,我不介意听你哭上一夜。”
他把我的退路堵死了,我极快瞥了一眼一旁的许陌君,他手肘抵在坐榻上,手掌托着下巴,两眼沉寂,静静地盯着我。
再看殇止,他躲了我的目光。
他们是知情的。
我的心一沉,不知这三人何时商量了,他们心知肚明,今夜会有这场“审讯”。
“你是自己说,还是等我问?”
我一言不发,祀柸轻笑,把戒尺扔到一边:“换我来问,你就没那么轻松了,我听出一句假话,就罚你”
他停住,看向殇止:“罚她什么好?”
我的目光追过去,殇止抿着唇,喉咙上下滚动:“你定吧,别伤她就是。”
祀柸看回我:“打不得,骂不得,要说你真心怕什么,我倒也未瞧出,但让你今日蒙混过去,又无甚意义。”
他似想到什么,忽然弯了眼睛。
“我问一句,你答一句,若有答不上或骗我的,就脱一件衣服吧。”他边说边起身添炭,“如此也不怕招惹风寒,如何?”
我霎时红了眼眶,又想起他先前说流泪不管用的话,梗着脖子,鼻尖止不住发酸,见许陌君和殇止都不为所动,喉间一哽:“你羞辱我。”
白画梨见状,出声制止:“祀柸,你别太过分。”
被点名的人轻飘飘瞄着他,眼神游移到珮扇身上,暗自警告他二人:“我没把你绑起来一起审问已是好脾气,你同珮扇少言,乖乖待着便是,若看不惯,现在就走!”
白画梨放心不下我,被他的话捆住双腿,半晌没有言语。
事已至此,我也知道没有躲避的可能,几个呼吸平复心情,再看祀柸时已有了恨意:“你问吧。”
他像被我的眼神刺到一般,眉间染了几分戾气,言语也毫不客气:“好,那我便问你,你究竟是谁?”
我声音颤抖:“我是沐琼。”
他冷笑:“既为沐琼,那日长街,白画梨为什么叫你顾泠?”
“他”我的手死死扣住扶手,“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秘密,只有他会叫这个名字。”
“哦?”祀柸挑眉,“你和他的秘密?你们相识不过短短几月,竟已有这般情谊?”
我接不上话,硬着头皮编造:“没错,是当初我与他回沐家解除婚约时的约定。”
“那这算什么?爱称?假名?”
祀柸见我答不上,到我身前,依次拔掉我头上的发簪:“我没有十全的把握,怎会布这场局,我劝你还是放乖些,别在我们几人面前耍心眼。”
没了头饰的支撑,先前绾好的朝月髻摇摇欲坠,祀柸抽出最后一根固定的簪子,冰凉的长发像上好的绸缎,尽数散开。
“我再问你,顾泠是谁?”
“我说了,是我。”
“好。”祀柸退开身,重坐回椅子,“顾泠是你,沐琼也是你,那你告诉我,失忆之前的那个人,是你吗?”
我浑身一颤,眼前三人盯紧了我,在等我回答。
“我”我企图蒙混,“我想不起之前的事,你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。”
殇止和许陌君都露出“果真如此”的表情,祀柸冷然看着我,脸上再无笑意:“早猜到你会用这般借口,起初我替你找补,失忆后性格有所改变也是常有之事,但你畏惧沐家二老,出入楚家又以‘顾泠’之名示人,加之与白画梨过分熟稔,实不像认识几月的模样”
“再不提你失忆后礼仪俱无,字迹有改,你可知沐琼初到坊中,并无技艺傍身,唯靠身上银钱求我收留,实因她不通音律,从小只习武艺之故?”
我全身发冷,这才明白从一开始,那些拙劣的演技就被他们全数识破,怕是心中早有猜测,却没法印证,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并不追究。
“我们几人假想多时。”祀柸伸出手,摩挲我的脸颊,“我问你,这副皮囊的主人,是沐琼还是顾泠?”
再无隐瞒的必要。
我闭上眼:“是沐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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