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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琏动作微顿,却还是伸向她的头顶:“毡帽歪了。”
他替她扶正,又往下压了压,叫她戴得更加严实。
“都回来了,合该高兴些。”他低声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明婳看了他一眼,道:“我很高兴。”
裴琏看着她毛绒绒的帽子和毛绒绒的氅衣,她本就生着一张小巧巴掌脸,现下被这通体的毛绒裹着严严实实,愈发显得小脸尖尖,乌眸明润,活像是一只狡黠机灵的雪兔。
袖中的长指轻捻了捻,他克制着揉她脸蛋的念头,道:“走吧,去拜见你父亲。”
明婳嗯了声,低头看着路,与裴琏并肩往前走去。
另一头,看着那缓步从风雪里走来的一对身影,肃王父子也翻身下了马。
“那位便是太子?”肃王眯着眼问。
“是。”谢明霁点头,笑着看向那一高一矮的身影:“父亲,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?”
肃王肃着脸,一言不发。
且说肃王之所以封号为“肃”,世人皆以为两点,一来他祖籍是陇西肃州,二来‘肃’字寓意贵重。
极少有人知道还有第三点,那便是永熙帝对好友的调侃:“你成日都板着一张冷冰冰的面孔,活像个阎王爷似的,只朕也不好给你赐‘阎’字,便赐个‘肃’字吧。”
这才有了肃王这个封号。
不过谢伯缙虽唤作肃王,但在戎狄人与突厥人眼里,那与活阎王无异,据说在异邦,提 其名可止小儿夜啼。
现下这位有活阎王之称的肃王爷,身披氅衣,腰别长剑,正面色肃穆地看向那茫茫大雪的前方。
按照高矮次序,他先是看到那身姿挺拔、风度矜贵的锦袍儿郎。
纵然隔着些距离,却依旧掩不住年轻儿郎俊秀的眉眼。
乍一看,恍惚回到几十年前,初次在北庭见到那被贬谪的废太子,如今的永熙帝。
这模样与身形,还真是像极了他父亲年轻时。
肃王心下暗评,视线又落向太子身旁那一袭雪白毛绒的小娘子。
他家乖乖小女儿。
男人一直沉肃锐利的目光总算泛起一丝柔和,只这柔和持续片刻,他又往两人身后看了看,浓眉拧起。
怎的还不见夫人。
肃王抿紧了薄唇,一旁的谢明霁小心翼翼觑着自家父亲的脸色,父亲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?
当了这么多年儿子,他还是琢磨不透父王的情绪。
思忖间,那对小夫妻也已走了过来。
明婳是跑着来的,“爹爹,哥哥!”
谢明霁也顾不上自家老父亲了,笑着迎上前两步:“婳婳。”
他很想像从前那般,抱着妹妹转几个圈,只现下——
视线瞥到明婳身后的高大男人,谢明霁很快敛眸,恭恭敬敬行了个礼:“拜见太子殿下,殿下万福金安。”
“子策兄不必多礼。”
裴琏上前托了把谢明霁,微笑道了句:“别来无恙。”
便松了手,大步走到那身形伟岸、威严凛冽的中年男人,敛衽抬袖,深深挹礼:“小婿裴琏,拜见泰山大人。”
肃王不像其他重臣或是封疆大吏,无论是他的地位,还是他的身份,都能受得起太子这一拜。
是以他并未急着叫这年轻的郎婿起来,只垂着眼皮,静静地审视着。
虽然妻子在信中并未写明,但成婚不到一年,太子便贸然离朝,陪着女儿千里迢迢省亲,绝对有内情。
且这内情,绝非小事。
再想到方才小儿女走过来时,虽是并肩而行,但太子的身形是朝女儿靠近,而女儿却是有意避开。
肃王几乎很快能肯定,小夫妻有矛盾。
且错在于太子。
再看面前神清骨秀的如玉儿郎,肃王眸色沉沉。
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事,竟将他性情最是温软的幺女气得跑回娘家?
“咳,父亲。”
谢明霁见自家父亲盯着太子,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,忙不迭以拳抵唇,提醒了声。
肃王瞥了眼长子,又看向面前坦然平静、四平八稳的儿郎。
心道,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。
论年龄,长子比太子年长,但论定力,却是差了一截。
怪道前年那封求婚书里,裴青玄将他那儿子吹得天花乱坠,说什么绝对不辱没自家女儿
现下看来,他的确有那个吹牛的底气。
“殿下客气了,请起。”
肃王终于开了口,还抬手虚扶了下。
裴琏这才直起身,两只手在风里露出这么一阵,已然冻得通红。
他面不改色地垂下袖,再看面前这位威名远播、为国戍边半生的国之重臣,上一回见到还是八年前,肃王回长安述职。
那时肃王刚打了场胜战,皮肤黧黑,目光明锐,虽留了一大把的胡子,但看骨相依旧能看出是个英武男子。
裴琏那会儿不过是个十二岁少年,跟在永熙帝身旁,看到这威风凛凛的王爷,心下直叹:“大丈夫该当如是也。”
时隔八年再遇,肃王皮肤白了些,潦草的大胡子也没了,露出一张完整的、英俊端正又透着几分成熟魅力的脸庞。
怎的好似愈发年轻了?
不过很快,裴琏便明白了缘由。
因着肃王与明婳这个亲女儿还没说两句话,目光忽的一亮,边大步朝前走去,边抬起手:“雪天地滑,夫人你慢些。”
寒暄到一半就被撇下的明婳:“……?”
早已见怪不怪的谢明霁:“……”
早就听闻肃王与王妃情深意重,鹣鲽情深的裴琏:“……”
原来所谓的逆生长,不过是男为悦己者。
【89】
【89】
一家子久别重逢, 自是有说不尽的话,夜里的家宴更是欢声笑语,未曾停过。
除了裴琏。
他坐在一旁, 像个窥探旁人幸福的贼。
不过这种场景, 他从小到大也已习惯, 毕竟皇室家宴上,许太后、帝后和小公主说说笑笑的,也是这般, 仿佛他们才更像是一家人。
年幼时,他有试图去融入, 但强行装出来的合群, 让人感到厌烦疲惫。
待年纪稍长些, 他对外须得端方持重,便也不必去强融。
世人, 包括亲人, 都评价他性情孤僻。
裴琏从前还会想,他是生下来就是这般孤僻的么?
后来也不去想了,这样孤僻也挺好的——
虽偶尔仍旧会渴慕那份热闹温情, 但得不到的话,也不必强求。
反正帝王都是孤家寡人, 就当提前习惯。
可现下坐在肃王府的席面上, 看着笑语嫣然的明婳, 裴琏忽然觉着他不想习惯了。
父皇都能与母后执手终老, 修得圆满, 凭何他不行?
明婳正与父兄说着一路上的趣事, 冷不丁察觉到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,抬眼便见裴琏目光幽沉地望着她。
那眼神, 就如吃醉酒一般,热意逼人。
她心头一跳,下意识偏脸避开,心底嘟哝,这才开席不久,他就醉了?
肃王自也注意到席上小儿女间的眉眼官司,浓眉拧了拧,刚要开口,眼前的瓷碗放了块糖醋小排。
肃王回过神,便对上自家夫人柔婉的眼眸,“吃菜。”
多年夫妻,那眼神分明是叫他别急,晚些再说。
这顿家宴,谢明霁算是席上吃得最快活的那个,边与裴琏碰杯喝酒,边热情邀约:“殿下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,这回可得在庭州多住些时日,今夜好好歇息,明日臣带您逛逛庭州。”
裴琏微笑:“多谢子策兄,只明日孤想先去北庭军营看看。”
谢明霁微怔,而后转脸看向肃王。
肃王面不改色,朝裴琏颔首:“既然殿下有意巡视北庭大营,那明日辰时随臣出门?”
虽是疑问句式,语气却是肯定的。
肃王妃蹙了蹙细眉:“辰时未免也太早了,这一路舟车劳顿的,总得让人睡个好觉缓一缓。”
“雪天地滑,便是骑马去军营也得小半个时辰,去晚了赶不上士兵晨练,岂非可惜。”
肃王言讫,睇向裴琏:“殿下意下如何。”
裴琏道:“岳父说的是,明日辰时,小婿随您出门。”
肃王见他身上并无半分贵族子弟的懒怠颓靡,心下还算满意,淡淡嗯了声,便继续喝酒吃菜。
及至亥时,夜深雪重,宴席散去。
裴琏随谢明霁一同前往西苑,明婳回到她从前的院子,肃王夫妇自是回了正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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